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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種非常特殊的語言


事實上,棉蘭華人的一個特點就是說一種非常特殊的閩南語。或許,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地方使用口音如此鮮明的閩南語,那就是棉蘭和馬來西亞的檳城。

棉蘭華人的主要特點之一是講非常獨特的閩南語。但是,誰是棉蘭華人?

棉蘭華人當然是在棉蘭土生土長的華人。那麼,居住在北蘇門答臘其他城市,例如直名丁宜、先達、Kisaran、Tanjung Balai、Rantau Prapat、Brastagi,或者賓傑、斯塔巴特、Tanjung Pura和Pangkalan Brandan的華人呢?

出生在北蘇門答臘城市的華人,經常與棉蘭市接觸,擁有棉蘭“靈魂”,無論是否自稱棉蘭人,都可以歸類為棉蘭華人。在棉蘭以外長大的華人,沒有情感上的相似之處,雖然冠以棉蘭華人的稱號,但也不是“原棉蘭”人。

棉蘭華人的特點之一是掌握和日常使用棉蘭閩南語。因此,一個人是否有“印章”為棉蘭華人的標準之一,就是看他是否掌握棉蘭閩南語的能力。在遠離棉蘭的北蘇門答臘,他們不掌握此語言。

例如,在實武牙,華人在日常交流中使用印尼語。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不會說中文,包括閩南語和普通話,並且更熟悉當地語言。華人能說流利的塔帕努利語是常事。確實有會說閩南語的人,但並不多,而且僅限於經常從實武牙到棉蘭來回的居民。

說流利閩南語的實武牙華人,一般都是廖內的巴幹西亞皮華人,但他們使用的閩南口音一般是“跑掉了”,讓棉蘭華人聽起來很陌生。巴幹西亞皮的閩南語確實是一種“hai kha”(海/沿岸人)語言,包括利芭咸、Sei Berombang、Tanjung Ledong及周邊地區。雖然相似,但這些沿海地區的閩南語各有不同的口音。

自己的語言

有趣的是,在棉蘭附近的幾個城市中,儘管華人掌握了棉蘭閩南語,但在他們所處的環境中,他們仍使用自己的語言進行交談。

一個例子是北蘇門答臘的第二大城市先達,它距棉蘭約128公里,經公路可在2.5多小時內到達。當地華人在他們的社會不使用棉蘭閩南語。每天只說“先達普通話”,是帶有典型先達口音的普通話。

畢竟,所有的先達華人都掌握棉蘭閩南語,並在自己的社會之外使用它。這意味著先達華人在相互交流時使用普通話,但與棉蘭華人交流時,他們總是使用閩南語。有一點是肯定的,對於大多數先達華人來說,棉蘭華人的特徵是相當強烈的,無論他們是否願意接受作為棉蘭華人的一部分。

在距離棉蘭約66公里、空氣涼爽的旅遊城市Brastagi,那裡的華人社會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潮州話。難怪在Brastagi其他漢人如閩南人、客家人、廣府人也使用潮州話,但他們下到棉蘭,與非 Brastagi的華人同胞交流時,他們用閩南語對話。

在瓜拉辛邦(亞齊達魯薩蘭)也發現了特定的母語。在這些距離棉蘭約135公里的城市中,華人使用當地的普通話相互交流,這與先達普通話方言相似。在這個城市,幾乎所有的華人都會說閩南語。

朗薩也是如此,它位於東亞齊地區,這是一個距離瓜拉辛邦32公里的鄰近城市。由於距離棉蘭市相對較遠,那裡的華人都能說棉蘭閩南語。

瓜拉辛邦和朗薩的華人經常出於各種目的前往棉蘭市。他們中的許多人,他們的家人已經搬家住在棉蘭。事實上,他們的孩子大部分都被送到棉蘭上學,因為他們認為北蘇門答臘首府的教育質量更好。同樣重要的是,他們的孩子可以在華人中成長,在大城市有更安全的未來。

但是從洛司馬威市(北亞齊)到班達亞齊和穆拉博(西亞齊),那裡的華人都使用客家語作為他們的日常用語,該地區的大部分華人都是客家人。在閩南人和其他華人中也發現了客家語的使用,因為客家語確實已成為主要的母語,並被那裡的所有華人掌握。

幾乎所有在亞齊生活了幾十年的華人,尤其是從北亞齊到班達亞齊的華人都不會講閩南語。他們對亞齊語的掌握比閩南語更好。在亞齊,華人說一口流利的亞齊語是很常見的。

一些經常與棉蘭華人交往的人,被動地掌握了閩南語,因為他們能聽懂一點,說話也結結巴巴。他們中只有一小部分人會說福建話閩南語。

雖然在亞齊的許多城市,華人使用客家語,但在棉蘭,只有客家華人會說客家語,並在家里和其他客家人中使用。其他華人也一樣:廣府人使用廣府話,潮州人使用潮州話,海陸丰人使用海豐話。但在各族同胞的環境下,都用閩南語交流。

閩南語是棉蘭華人的日常語言,因為與其他華人相比,他們的人數確實是最多的。歷史表明,移民到印度尼西亞、棉蘭等東南亞地區的華僑,大部分來自福建省。

除福建外,在中國大陸,廣東、海南等省的部分地區也使用閩南語。閩南語和普通話在台灣也被廣泛使用。福建人聚居的新加坡和馬來西亞不容錯過。然而,在這些國家使用的閩南語與棉蘭的口音非常不同,除了馬來西亞檳城。

可以肯定的是,閩南語在印度尼西亞的存在已經有一個多世紀的歷史了。甚至有人懷疑閩南語中的一些詞有助於豐富印尼語詞彙,例如“loteng”這個詞實際上來自閩南語“樓頂”、“beca”來自“馬車”這個詞、“rantang”來自“籃湯”、“kawin”來自“嫁陰”,等等。

與檳城的相似之處

的確,講一種非常特殊的閩南語確實是棉蘭華人的一個特點。如果在祖國閩南語有幾種口音變體,那麼在這個城市使用的閩南語有棉蘭口音。

或許,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地方使用口音和方言如此鮮明的閩南語,那就是棉蘭和檳城。棉蘭閩南語與檳城的相似之處在於,兩個社會有著相同的家庭根源,棉蘭的早期華人部分來自檳城。在馬來西亞的其他地區,包括吉隆坡,偶爾會說閩南語,帶有明顯的檳城口音。

除了他們獨特的口音之外,棉蘭和檳城閩南語的獨特性還包括他們與馬來語的混合詞彙。

除了棉蘭外,世界上沒有閩南語說“mana u?”。“Mana u”的意思是“哪有?”,“mana”這個詞取自印度尼西亞語。還有句“wa ngantuk liau”,意思是“我已經困了”。許多棉蘭華人甚至不知道閩南語中的“困倦”是什麼。眾所周知,困倦這個詞叫做“ai khun”,意思是“要睡覺”。棉蘭華人也稱香蕉為“pisang”。他們中的一些人不知道香蕉在閩南語中被稱為“金蕉”。

幾乎所有棉蘭華人都沒有掌握所有閩南語詞彙,因此他們的閩南語是與印尼語或馬來語“混合”的閩南語。例如,幾乎每天都會說“tapi (但是)”和“rupanya (顯然)”這兩個詞。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們與來自新加坡、台灣或仍然原始和厚重的中國閩南語的華人交流,他們會遇到麻煩。

在蘇門答臘島的部分地區,仍有華人社會講閩南語,但口音與棉蘭閩南語不同。例如,在北干巴魯,要知道一個華人是否來自棉蘭,只要聽到他說的閩南語就足夠了。

來自Pulau Bengkalis、Selatpanjang或巴幹西亞皮的“島國”華人,作為北干巴魯華人,講著非常不同的閩南語口音。毫不奇怪,在棉蘭華人與北干巴魯“島國”華人的交流中,很多人更喜歡用印尼語而不是閩南語交流。

與爪哇島上沒有掌握祖傳語言的華人相比,在棉蘭,閩南語是一種世襲傳統,大多數華人家庭都在繼續培養。閩南語作為母語代代相傳,“豐富”了棉蘭市“縱橫交錯”的地域語言多樣性。

事實上,棉蘭是一個多種族的城市,沒有一個種族是真正佔多數和在文化上占主導地位的。所有種族都有足夠的人數來建立各自的社會和傳統,包括在國內和其他種族中使用母語。巴塔克人說巴塔克語,卡洛人說卡洛語,米南人說米南語,亞齊人說亞齊語,尼亞斯人說尼亞斯語,爪哇人說爪哇語。

許多棉蘭華人也這樣做,因為他們習慣了,甚至沒有感到絲毫不舒服。在人多的地方,華人同胞說閩南語,自如自如。事實上,當他們與其他族群聚在一起聚會時,在與其他人用印尼語交談的過程中,當談話轉向華人同胞時,他們會突然說閩南語。

我們可以指責棉蘭華人不是種族主義者或其他指責這種習慣,但他們說母語習慣與種族問題或不尊重種族語言是無關的。對他們來說,在其他種族面前說閩南語是很自然的事情。畢竟,其他族群也有同樣的做法。

然而,在公共場合講印尼語是縮小棉蘭華人與其他族群之間距離的一種解決方案。而且,對於某些人來說,閩南語被認為是“外語”,而其他地區語言仍然具有“印度尼西亞語的細微差別”。

印尼語和普通話

事實上,除了族群之間的對話,印尼語確實已經成為幾乎所有棉蘭華人的主要語言,尤其是50歲以下的華人。對於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來說,印尼語是他們口頭和書面的唯一語言。他們用印尼語閱讀和寫作。

只有少數人主動掌握普通話,然後傳給孩子。為了促進從小就教的普通話,他們通常總是用普通話與孩子交談。被動掌握普通話的人數相當多,但它是一種不經常使用的第二語言,就像英語一樣。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隨著阿卜杜拉赫曼·瓦希德(Abdurrahman Wahid別名古斯·杜爾)在位期間取消漢字禁令,越來越多的棉蘭華人將積極掌握普通話。

在大多數學生是華人的國立私立學校中,現在正式教授普通話並納入課程。除了在學校學習外,許多華人學生在課程中或通過帶老師上門學習普通話。這是因為帶有漢字的普通話被認為很難學習。

而且,他們中的許多人以前根本沒有根據。然而,這不會降低印尼語在他們日常生活中的主導地位,就像棉蘭的其他種族一樣。

公眾不太了解的一件事是,越來越多的棉蘭華人父母不再用閩南語與孩子交流。從小就只教孩子說印尼語。有些是加到普通話和英語中的,特別是在父母都是知識分子的家庭中。

在過去的幾年裡,隨著棉蘭以英語為教學語言的特別學校的激增,許多棉蘭華人小孩子在公共場所用英語與父母和朋友交流。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對英語和普通話等外語的興趣並沒有讓他們忽視印尼語。

需要注意的是,棉蘭華人的年輕一代是能說一口流利印尼語的人。事實上,幾乎所有中年棉蘭華人,或許除了老年人,都會說印尼語,口音正確。事實上,他們的印尼語比一般混雜貝塔維語的爪哇華人更“真實、原始”。

或許,棉蘭華人對印尼語的欣賞,以及在自己社會使用母語的習慣,仍將是棉蘭華人的特色之一。


照片由 Halim Kosasi 在 Unsplash 上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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